《说说你的失败投资案例》是今年3月疫情之下推出的系列文章。“初衷”是总结过去20年的投资经验和案例，回顾失败的案例，把它们当成“学费”，至少给“下一代”一些启发。案例一讲韩力投资户外用户行业的失败案例，案例二关注垂直婚宴互联网案例，案例三的标题是《投资为何不过山海关》。
2020年，全球疫情肆虐，创业公司如何逆势增长，化“危”为“机”，是很多创业公司面临的共同课题。俗话说，时过境迁，创业公司更是如此。案例4发生在十几年前。
2010年前后，创业公司面临两个难得的机会或者说“潮流”。第一个是移动互联网带来的，十年前智能手机进入市场，人们的消费习惯逐渐从PC端转向手机端。第二个“潮流”是随着智能手机的兴起，移动互联网的日益普及，本地生活创业项目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千树万树梨花开。
早在15年前，也就是2004、2005年，上海就有一家创业公司叫“钉钉”，在PC端在上海年轻白领中非常知名，其中“钉钉”最大的应用就是“钉钉地图”，在PC电脑还很普及的时候，据说80%到90%的上海年轻白领出行前都会上“钉钉”查一下。
我和钉钉创始人相识于前雇主软银中国。软银早年投资过一家名为“城市互联”Map Quest的国内创业公司。2000年到2003年，城市互联是一家以地图信息和GPS为基础的互联网地理信息服务提供商，风头正劲，A轮获得多家大牌VC投资，包括软银、英特尔、晨兴资本、上实等。后来在软银的帮助下，公司被卖给了香港上市公司“新世界基建”。
钉钉网的创始人曾经是City Link的销售总监，2003年还是2004年的时候离开City Link，创立了钉钉网。因此钉钉网早年的发展相当顺利，当时大名鼎鼎的晨兴创投领投了钉钉网的A轮，后来在韩力的协助下，钉钉网完成了B轮融资，并引入了韩国主权财富基金。
时间一下子转到了2009、2010年，移动互联网、本地生活两大趋势相继兴起，不少创业公司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当时国内比较大的本地生活公司之一就是钉钉，另一家就是大众点评。
钉钉以地理位置信息和钉钉地图切入市场，产生了相当一部分流量。地图流量随后又转向钉钉内部的一些垂直渠道，比如当时钉钉上比较成功的一个垂直领域是婚恋网，另一个是学驾。
早在2004年，大众点评创始团队从美国沃顿商学院毕业后，创始人张勇就带着团队来到了韩里交流，当时他们还没有完成A轮融资，后来红杉成为他们的A轮投资方。大众点评从餐饮场景起步，早年很像美国一个叫Zagat的小册子，这本小册子是每个在华尔街工作的人手里的，上面罗列了纽约的三星、四星、五星级餐厅，也包括一些顾客体验的反馈和评论，可以说是餐饮圣经的线下版。
2010年前后，钉钉在韩力的帮助下顺利完成了C、D轮融资，并陆续引入了一些非常知名的大牌投资人，比如花旗创投、丰禾资本，以及BAT级别的国内产业资本。当时钉钉在上海漕河泾开发区的一栋高楼上挂着一块巨大的铭牌。当时据说，在地铁附近用摩托车接客的司机，如果听说乘客是大众点评的，就会让乘客下车，因为没听过这家公司的名字。如果听说乘客要去钉钉，司机们就会热情地招呼乘客赶紧上车，因为钉钉在当时的黄牛司机中很有名气。那么钉钉为何会消失在创业圈呢？大众点评后来和美团合并了，美团点评在香港上市了。 目前已挤进千亿美元市值的独角兽行列。
钉钉失败的原因当然有很多，但是我仔细想想，认为主要原因可能就只有两三个简单的原因。
01
选择（方向）比努力更重要
第一，产品上存在战略失误。当时创始人、董事长兼CEO想做一个像钉钉盒子这样的产品，集成ERP系统、CRM系统、移动支付系统，主要投放在传统线下零售门店。我记得这样一个盒子的BOM成本是几万元，他要布局几万个盒子，成本本身就过亿。盒子到底有没有用？盈利模式从何而来？当时也没有想得太清楚，更何况支付领域变化很快。团队没有从移动互联网的角度去探索新产品的开发，因此错过了这一波来自移动互联网的流量红利。钉钉的APP其实并没有和它的PC端无缝对接。如何把PC用户引导到APP上，再把APP巨大的流量红利和用户、场景结合起来，产生新的应用和收入来源。在设计和规划这个产品战略路径上，创始人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记得有一次我去公司开董事会的时候，私下提醒创始人，Box这个产品投入大，资金密集，一定要谨慎。创始人显然误判了形势，过于自信，后来硬件投入的近1亿元打了水漂。没有任何营收模式，公司很快就遭遇了现金流困难。
02
患上“大公司病”
其次，公司有“大公司”的问题，因为公司有五六轮融资，很多知名投资人参与了对公司的投资。我记得参加过几次公司董事会，偌大的会议室坐满了十几个投资人代表，很难达成共识。创始人后来也没撑住，所以在纠错方面，公司其实落后了好几步。创业公司虽然融了多轮资金，但董事会层级和决策层应该是短板和强势，结合民主集中制。我觉得钉钉就体现了大公司的病，决策慢，开始方向和选择都错，后来纠错慢，所以越走越远，越走越累，越累越慌。
03
创始人必须具备的“素质”
从钉钉的案例中我们可以看出，在互联网乃至移动互联网领域，一个优秀甚至伟大的创业公司的创始人一定是个优秀的产品经理，即战斗在最前线，对客户需求和产品设计有自己独到的眼光。从这个角度来说，阿里和腾讯其实是两家非常伟大和成功的互联网公司，前者的创始人有远见卓识和领袖气质，而后者的创始人是一位非常在意产品打磨、精益求精的IT人。
钉钉的案例再一次提醒人们，在移动互联网领域，绝对是“赢家通吃”。在本地生活领域，老大吃肉，老二最多喝点汤，第三、第四个就得饿肚子了。所以，在移动互联网创业领域，“赢家通吃”是普遍规律，不领先就会落后，没有第二、第三还安然无恙的。
比如钉钉，韩礼作为钉钉的独家FA，协助公司融资多轮，然后我们把成功费真金白银拿出来再投入到公司，结果虽然押对了“道”，却押错了“马”，最后几乎打水漂。
今天是中国资本市场值得纪念的一天。中芯国际首次成功登陆A股科创板，今日市值突破6000亿元，成为科创板最大的科技股。汉力今年在A股和科创板IPO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上半年已经有5只IPO（其中4只在科创板），下周三，新鹏威计划登陆科创板。基金投资者的投资业绩既是“好消息”，也是无忧的。事实上，与结果相比，那些投资失败会让投资者更深刻地记住他们的“教训”和“学费”。
2020 年 7 月 16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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