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房间
欧·亨利
一天傍晚，一个年轻人走在红色建筑之间，按响门铃，在第十二栋房子前，他把空箱子放在台阶上，擦了擦帽檐和额头上的灰尘。
房东太太出现在门口，年轻人询问是否有空房间出租。
“三楼后面有一个房间，已经空了快一个星期了，要去看看吗？”
年轻人跟着他上了楼。他们默默地走在铺着地毯的楼梯上，地毯已经破烂不堪。“就是这里。房间很不错，家具齐全，很少空着。水管在走廊尽头。煤气开关在这里，看看这个壁橱，也很宽敞。过去三个月住在这里的是斯普劳斯和穆尼，他们演过轻喜剧。”
“有很多演员住在这里吗？”
“大多数租户都与戏剧界有联系。这里是戏剧区。”
他租下了房间，预付了一周的房租。房东走开时，终于问出了那个他问过一千遍、挂在嘴边很久的问题。“有一个女孩——瓦什娜·埃洛伊斯·瓦什娜小姐——你还记得房客中这个女孩吗？她肤色白皙，中等身材，身材苗条，头发是红金色的，左边眉毛上有一颗黑痣。”
“不，我不记得名字了。”
没有。总是没有。五个月来，他不停地询问，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他对她有真感情，决心要找到她。他确信，她离开家后，一定被这座大海滨城市所诱惑，最终流浪在某个地方。
这间所谓的全装修房间迎来了新住户，破旧的家具，铺着破烂丝绸套的沙发……这一切都营造出一种虚假的舒适感。
房客半躺在椅子上，呼吸中充满了房间的味道——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潮湿的味道——一种冰冷的、发霉的味道。
顿时，整个房间弥漫着锦葵的甜美香气，如此清新，如此浓郁，如此强烈，让我心旷神怡。
“她就住在这个房间里！”他确信自己能辨认出任何属于她或她触摸过的细小东西。这种她曾经喜爱的、独一无二的味道——它从何而来？他像一只嗅觉灵敏的猎犬一样搜寻着房间的每个角落，却一无所获。
他想到了房东。他跑下楼。
“请告诉我，在我来这里之前谁住在那个房间？”
“正如我之前所说，是斯普劳斯和穆尼。”
“斯普劳斯小姐，她长得什么样？”
“黑头发，个子矮小，体型肥胖，面带微笑。”
“那他们之前怎么样？”
“当时住的是个单身汉，是个搬运工。在他之前是克劳德太太和她的两个孩子。再之前是老道尔先生，他在那里住了六个月。我记不清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向她道谢，慢慢走回房间。房间里一片死寂。桂花的香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破旧家具的陈腐霉味，让人感觉像是在仓库里。
希望破灭，信心也随之消失。他坐在那里，看着昏暗闪烁的煤气灯。过了一会儿，他走到床边，把床单撕成长条，用刀刃把床单塞进门窗的每一个缝隙里。一切安排妥当后，他关掉灯，把煤气开到最大，开心地躺在床上。
麦库尔夫人原本是今晚举办啤酒派对的主持人，她带着酒瓶回来了，并与普尔迪夫人坐在一起，进行了一次地下幽会。
“今晚我租了三楼后面的房间，”珀迪太太说，“是个年轻人。他两个小时前就睡觉了。”
“你真了不起，”麦库尔太太钦佩地说，“你居然把那个房间卖了！你告诉他了吗？”最后一句话像是一种神秘的耳语。“它是带家具出租的。我没有告诉他，麦库尔太太。”
“我们靠租房生活，要是知道有人在这所房子里自杀，死在床上，恐怕没人愿意租了。”
“我们得谋生，”珀迪夫人说。
“一周前我刚帮你把三楼后面的房间收拾好。那个女孩用煤气自杀了——她长得真可爱。”
“人们都说她长得漂亮，”珀迪太太说，“不过她左眉毛附近有颗痣。再来一杯，麦库尔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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