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目前来看这是一个巨大的成功，感觉棒极了。”苹果CEO库克日前在谈到Apple Vision Pro的市场表现时如此表示。
不过与库克的自信相反，Apple Vision Pro在中国市场的表现却不那么乐观。在WWDC 2024上，苹果宣布Apple Vision Pro的发售区域从美国扩大到了中国等市场，中国市场的起售价为29999元。Apple Vision Pro将于6月14日（周五）上午9点（北京时间）开启预购，6月28日（周五）正式开售。
钛媒体APP发现，预购开启后，网上讨论并不多，与年初苹果Vision Pro首次发售时形成鲜明对比。不仅如此，发售首日几个小时后，依然可以拿到产品，二级市场也未见原价涨价的消息。相比之下，试用体验更为火爆，截至发稿时，北京等多地的名额已被抢购一空。
作为 Apple Vision Pro 的首批用户之一，安吉（化名）告诉钛媒体 APP，现阶段这款产品只适合极客使用，无论是价格、重量，还是使用场景，都还存在着欠缺，如果真想体验一下，可以买个二手美版。就像 Mac Pro 一样，价格和配置都是顶级的，注定卖得不如 iPhone。
从目前的市场反馈来看，免费试用和二手产品更有吸引力，这也是 Apple Vision Pro 长期以来的缩影。或许，对于苹果来说，Apple Vision Pro 从发布第一天起就没打算成为一款受消费者欢迎的产品。
试吃已满，但第一批还未售完
1968 年，计算机图形学之父、著名计算机科学家伊凡·萨瑟兰 (Ivan Sutherland) 设计了第一款头戴式虚拟现实设备 Sutherland，因其造型被称为“达摩克利斯之剑”，被认为是第一款真正意义上的 VR 头戴设备。55 年后，Apple Vision Pro 的发布既是对“达摩克利斯之剑”的致敬，也是下一个计算时代的开始。
在库克眼中，这就是他所称的本次 WWDC 最令人激动的“One more thing”。“就像 Mac 带我们进入个人计算时代、iPhone 带我们进入移动计算时代一样，Apple Vision Pro 将带我们进入空间计算时代。”
相较于智能手机、平板、PC市场，XR市场近些年一直不温不火，但苹果的入局，瞬间成为行业催化剂，重燃市场信心，“空间计算”也成为人们时常讨论的热词。
今年 2 月，Apple Vision Pro 正式上市，吸引了全球科技爱好者的关注。由于当时仅在美国市场发售，不少爱好者不远万里飞来购买。不出所料，在 WWDC 之后，Apple Vision Pro 开始在更多市场发售，其中就包括中国。
6 月 14 日上午 9 点，钛媒体 APP 在实际体验后发现，与之前的购买流程一样，购买 Apple Vision Pro 时需要先用 iPhone 或 iPad 扫描脸部，推断出合适的尺寸。之后根据视力状况填写一份问卷，包括是否戴眼镜、是否做过矫正手术等，以便推荐合适的镜片。最后还有储存、Apple Care+ 等服务的选项。
同时，有兴趣但犹豫是否下单的用户也可以预约前往苹果商店试用产品，目前该商店只开放到7月4日。在网上选择想要去的商店和时间后，只要带上身份证到场签到即可。会有专员进行约30分钟的一对一演示。
走完整个流程，我发现 Apple Vision Pro 的预购已经不像五个月前那么紧张了。引用一位网友的评论，“我一大早就定了闹钟去抢，不过好像很好买，这东西已经卖光了吗？”
事实也确实如此，即便是预购开启两天后下单，也能在 6 月 28 日开售当天拿到。相比之下，美国地区开启预购时，由于用户过多，服务器一度不堪重负，仅半小时后，Apple Vision Pro 的发货日期就变成了 5-6 周。
不过，市场上对这款极高端产品的兴趣依然不减。相比于预购的冷遇，试乘体验位一抢而空。就北京市场而言，渠道开放半小时内，仍有充足的门店和时间可供预订。上午10点左右，三里屯等门店的周六、周日预订已满。不到两天，北京等多地的席位已被一抢而空。
从预购热度来看，Apple Vision Pro 依然具有吸引力，但更多的是好奇和尝鲜，不知道有多少用户会将体验转化为订单。不过从预购的表现来看，大多数人，即使是长期的苹果粉丝，也还没有将 Apple Vision Pro 列为日常消费产品。
二手更受欢迎？没想到反响不佳
“想买的人已经买了国外版，现在发愁怎么卖。”安吉在谈到Apple Vision Pro在国内的预售表现时表示。
钛媒体APP从Apple Vision Pro玩家处了解到，他们中大部分人已经购买了美版产品，只有少数人进行了租赁，等待后续生态完善后再购买。而且，即便是早期购买者，也有不少人使用Apple Vision Pro的频率越来越低。近期由于Vision OS的更新，以及腾讯视频等国产应用的上线，他们又开始重新试用，看看是否有提升。
安吉表示，“如果真想买，可以看看二手的，价格比较合适，以后蒙上灰尘也不会太心疼。”从二手交易平台可以看到，不少用户将自己的Apple Vision Pro以低价挂牌出售，价格比国内版本低很多。以Apple Vision Pro的产品属性和流量价值，当初在美国预售时，有人开价7万元购买。现在一对比，真的是天壤之别。
从2D世界走向3D世界，难度非常大。Apple Vision Pro在体验上为XR行业开启了新阶段。显示方面，Apple Vision Pro搭载定制的Micro OLED屏幕，像素高达2300万，分配给每只眼睛的像素超过4K电视，可以在百英寸屏幕上观看，支持3D视频观看。一位MR行业从业者告诉钛媒体APP，要达到品牌宣传的沉浸式体验，单眼分辨率必须达到8K。虽然Apple Vision Pro只有4K，但已经走在了行业前列。
为了高效计算、流畅运行，Apple Vision Pro搭载了M2芯片和全新R1芯片两颗芯片，其中R1芯片主要负责传输，官方称可在12毫秒内传输数据。
不难理解为什么苹果最初会做出 Apple Vision Pro 这样一款看似技术堆叠的产品。从系统层、软件层到硬件层，这是一个完整的系统工程，创新的工作量远超大多数人的想象。但客观来说，Apple Vision Pro 还存在不少不足，市场上对这款产品的形态和战略规划众说纷纭。
OpenAI 前联合创始人 Karpathy 在体验之后认为，Apple Vision Pro 确实很惊艳，但也存在一些遗憾，“在某些方面，这款产品可能已经高度打磨，但在其他方面，它却非常粗糙，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甚至存在明显问题。”
这次 Apple Vision Pro 预售在中国遭遇冷遇其实也在意料之中。此前在美国市场，Apple Vision Pro 已逐渐降温，不少用户表示使用频率从一天到三天再到一周，很快就开始积灰。苹果供应链分析师郭明池曾撰文称，目前 Vision Pro 在 2024 年的全球出货量预测保持不变，仍维持 40 万-45 万台。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数字低于市场早前的预期。
在钛媒体APP看来，就目前的重量、续航、售价等因素来看，Apple Vision Pro还不能定义为一款与PC、平板比肩的实用设备，更不能定义为一款大众消费产品。尤其是国内29999元的起售价，让不少人只对这款产品感兴趣。还有一点，由于Apple TV在国内的不确定性，Apple Vision Pro的体验也大打折扣。
面对Apple Vision Pro由热转冷的市场表现，AR眼镜消费品牌XREAL创始人徐驰对钛媒体APP表示，大家一开始的高期待都是错误的，不应该这样。做颠覆性的产品确实很难，iPhone也是经过几代才取得成功，大家的期待太高了，这是一个很难满足的高期待。苹果其实让大家看到了空间计算的未来，也让我们看到了AR体验的天花板是什么样子。
苹果的空间计算野心还需等待
高性能、沉浸感、全天候可穿戴是XR行业的未来。但从目前空间计算终端的发展来看，技术和生态的限制，让其长期处于三足鼎立的状态。作为苹果首款XR产品，Apple Vision Pro在普及度和规模化上都相对成功，但与市场高期待相比，其目前的表现还不尽如人意。
需要指出的一点是，相比于苹果自身的表现，整个行业在其带领下都“有所进步”。根据Counterpoint最新发布的全球XR（VR/AR）预测，扩展现实（XR）头戴设备的出货量预计将在2024年增加390万台，创历史新高，实现同比增长高达两位数，增强现实（AR）预计在2024年同比增长54%。
Counterpoint高级分析师Harmeet Singh Walia在讨论市场动态时表示：“苹果进入XR市场备受期待，将成为行业的分水岭。”同时，IDC中国高级分析师赵思全认为，苹果Vision Pro在产品硬件特性以及内容生态升级方向上，对整个AR/VR行业都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雷鸟创新创始人李宏伟对钛媒体APP表示，从行业趋势来看，AR已经进入恢复和成长期。Vision Pro对整个行业的影响不错，很多人都在等待苹果的这款产品。一方面，Vision Pro帮助AR行业产品破圈，被更多人认识，这一点很重要，苹果在这方面的实力很强。另一方面就是生态和场景的构建，这款产品不仅定义了新的人机交互，积累了AR应用生态，也成为空间计算时代开启的标志之一。
钛媒体APP认为，Apple Vision Pro除了让XR行业重回主力阵容，对于供应链而言也是一次“质”的提升。不仅如此，苹果的入局也加速了高通等芯片厂商对这一市场的关注，从而加速了整个产业链的迭代步伐。此前高通发布了骁龙XR2+Gen2芯片平台，更早之前就推出了AR1。在年初的CES 2024上，我们也看到了多款搭载AR1的产品。
徐驰说，“我们要感谢苹果帮助整个行业教育市场，去年6月的WWDC，今年2月的发布会，都给我们的销量带来了很大的推动。希望大家去尝试这个赛道，如果大家都退出这个赛道，这个赛道没人气了，这个就会出大问题。”
坦白说，以目前 XR 行业的体量和环境，苹果自己大概也知道，这样一款硬件配置非常多的产品不会卖得好，更多的是想用最先进的技术来试探市场的反应。苹果有自己的消费者野心，但现在还不是实现的时候。
安吉认为，虽然Apple Vision Pro距离成为下一代空间计算设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这只是一个开始，某种程度上，它带来的体验已经可以让我们感受到未来。
可以预见的是，未来随着 Apple Vision Pro 硬件成本的下降以及标准版的推出，会有更多人愿意购买进行长期体验，而非仅仅预约试用。更重要的是，苹果对空间生态的构建和产业的拓展，是其实现空间计算野心的关键。不过，作为见证者，我们需要从更长的时间线上来看。（本文首发于钛媒体 APP，作者 | 杜志强，编辑 | 钟毅）